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操煩（9）隱憂-不懂腦麻的特教老師

文/陳麗美心理師

小恩小學一年級，除非家裡的生意需要幫忙，否則媽媽都是陪著他去上課。媽媽說她在教育現場遇到的狀況：

資源班的 老師對媽媽說：某某小朋友進步很多，都已經會ㄅ、ㄆ、ㄇ，這是因為媽媽很用心認真在教的關係。小恩媽媽說那個某某小朋友是一個發展遲緩的孩子，跟小恩的狀況又不一樣，小恩是腦麻又不是發展遲緩，不知道老師跟她說這個要做什麼？好像小恩有沒有進步不是因為老師教的不好的關係，是因為家長不用心。

媽媽在陪讀的過程中，多數都是助理老師在上課，資源班的老師很少管小恩的課程進度，使用電腦的課程教材是上學期的實習老師和語言治療師NY設計出來的教材，媽媽多次跟爸爸反映在學校上課被忽視的狀況，爸爸總是要媽媽忍耐，再觀察。

直到下學期情況沒有改善，爸爸決定自己跟在旁 邊觀察老師上課的狀況。小恩爸爸要求老師展示平常她給小恩上課的電腦教材等檔案，爸爸發現老師並不熟悉檔案的位置，顯得生疏，但是老師說課程是她設計交給助理老師教，說的爸爸不知道該如何回應，有些話又不能當面明白的說，怕撕破臉，被說成是很難搞的家長，以後孩子讀書就會被貼上個標籤，所以在開會的時候很多話都要顧慮，不能說得太明白直接。

開完那次溝通協調會之後，爸爸媽媽都很洩氣，爸爸說連他這樣辯才無礙的人都不知道怎麼說，媽媽說她不好意思說小恩的檔案和上課的內容都是助理老師在上，老師上課的時候還會在後面看雜誌，根本都沒有在觀察助理老師上課的情況，助理老師雖然很認真和用心，但是每年都要換一位助理老師的狀態讓家長憂心。資源班老師說：「助理老師比她懂腦麻，她對腦麻不懂，助理老師比她更有耐心，所以交給助理老師教比較好。」

媽媽聽到不知該怎麼說，她要求的是老師對孩子的用心，她自己也知道腦麻的孩子進步的有限，她自己在帶這個孩子很清楚小恩的狀況，她沒有要求小恩要會很多的國語或是數學的東西，但是她是感受到老師的忽視和沒有心在教他。

小恩因為癲癇的問題，身體情況常常起起伏伏，一次癲癇發作使得之前所學會的東西都退回去，這使得阿超和美雅都很沮喪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癲癇的發作影響著小恩的學習，學習的進度無法如所預測的進度進行，課程常常進進退退。

美雅說她就遇到月考的時候，老師突然打電話到家裡，要小恩不必去學校。在一年級下學期全縣小學生基本能力測驗的時候，也要小恩到資源班另外考試。但是這時普通班的老師對媽媽說，小恩可以在普通班考試，可以考口試。弄得媽媽不知道該聽那個老師的話？而下學期他提早兩個禮拜結束上課，因為普通班的小朋友都在複習考試，資源班的老師就將他帶到學校附設幼稚園去上課，媽媽說小恩覺得很無聊，那些都是「小孩子的把戲」，所以他第二天就拒絕去學校。

後來又發生資源班的特教老師跟普通班 老師說小恩要轉學的事情，普通班 老師問媽媽說，聽說小恩要轉學？小恩的爸媽覺得老師似乎在下逐客令，好像他們不得不轉學，也就在百般無奈之下，又開始四處看那個小學可以接受小恩，可以教腦麻的孩子，照顧像他這樣的孩子。

小恩的爸媽在考慮要到哪個學校去，雖然剛開過安置會議，本來想去A國小，但是後來發現想跟的那個特教老師已經收滿學生，所以小恩會給新來的老師教。阿超和美雅擔心新老師不知道會怎樣，又再考慮要不要去其他比較適合的學校和 老師，不要再冒險。不過，要換另一所學校需要「私下」，再去跟老師溝通，然後再一個一個跟鑑輔會的委員談，請委員們簽名。（940527田野筆記）

現在小恩去新成立的小學特教班二年級，一個老師教四五個學生。特教老師也都是剛從學校畢業的年輕老師，爸爸還是發揮他與人為善的本事， 常常邀請老師們到家裡吃飯或是唱歌。不過，小恩的癲癇還是發作過好幾次，今年春天的時候住院一次，還常請假在家休息。一個禮拜可能只能去上兩天課，有時候發燒不是去住院，就是在家觀察發燒的情況，能不能去上學，要看小恩身體的狀況決定。

上學之後所遇到的這些問題是父母一開始無法預期的，要怎麼寫作業？如何考試？又會遇到怎樣的老師？謝奇宏說他在當時台灣的教育處境是「無容身之處」，而黃乃輝和黃美廉有點運氣，遇上一些比較有耐心的老師和校長，願意給他或她一些「公平的對待」，讓他們有機會發揮潛力。對於身體重度障礙的小恩來說，接受特殊教育仍然遇上「不懂」腦麻的特教老師。